1979年成都市面粉供应票
1979年的成都市面粉供应票中,伍市两、壹市斤、贰市斤面值上的背景图案—钟楼(伍市斤、拾市斤面值背景图案为成都人民公园内辛亥秋保路死事纪念碑),对很多老成都来说都不陌生。它被冠誉为“成都第一钟”,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时,人们若是有什么事需相约碰面的,多会说一句“钟楼底下见”。
1979年成都市面粉供应票上的钟楼
20世纪80年代的钟楼 夏宏君/摄
1997年的天府广场 严永聪/摄
楼高69米的钟楼在天府广场东侧屹立32年之久,是和成都电信局大楼同时起步修建的,1969年动工,1978年落成并开始运转。在塔钟四角的水泥柱两侧都绑着大喇叭,朝向成都市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,钟声敲响时,一环路都能听得清晰。
初建时,钟楼的塔钟是上海钟表厂生产的机械钟,只秒针的重量即超过一吨,每天误差30秒,需人工校正两次,有8名工作人员专门进行维护。到1996年换成了用电脑校时的电子钟,是从山东烟台一家钟厂引进的,起先这家钟厂委派了一名技术人员专司塔钟的维护工作,没几年钟厂破产技术人员因此撤走了,此后塔钟出现故障就只能临时请维修人员进行处置。大约在2006年时,控制钟声的配件损坏,工作人员四寻不获相同或匹配配件替换,钟楼的钟声自此消失在成都上空,2010年又因城市规划改造需要,原电信大楼及钟楼双双退出历史舞台。
承载一代人记忆的钟楼虽不在了,但钟楼基脚下埋藏的秘密,却因此得以公开。
早在1973年钟楼挖地基时,这个“秘密”就被发现了。施工中,工人意外发现了一尊大型石雕,上报后因当时的技术条件有限,考古队在查探后决定不进行发掘而是作直接回填处理,因不见石雕全貌只能大致推测其为石狮,《成都城坊古迹考》对这一段有记述,载:“建房后修建电讯大楼时,掘得一石狮,则苑之瑞兽门当在斯地。因石兽甚重未能移出,而施工又甚迫促,乃留于原处,其上即为大楼基脚。”到2013年1月8日,原电信大楼所在地再动土修建四川大剧院,成都市文物考古工作队适才发掘出了这尊石兽。
2013年出土的大型石兽,现藏于成都博物馆 远近/摄
石兽埋藏在西晋地层以下,制作年代可追溯到秦汉时期,由整块红砂岩雕刻而成,约8.5吨,长3.3米,宽1.2米,高1.7米,身体两侧绘有祥云。从外形特征上分析,这尊石兽腿粗壮、背脊壮硕、屁股浑圆、头部略尖、四脚有蹄,大部分考古专家大方向上倾向于石兽应为石犀,《蜀王本纪》、《华阳国志·蜀志》等史料亦记载,秦朝的蜀守李冰在修建都江堰时曾经下令雕刻了五尊石犀,有三头在灌县的江中,另外两头运到了成都。但也有小部分专家认为,石兽单独存在于地层中,周围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它与李冰有关,且石兽的头部没有犀牛最具特征的犀牛角,反而形似猪耳朵,不过不排除古人塑造石兽时会加入自己的想象力,所以对于石兽是否为石犀一事持中立态度。
四川大剧院 成都建工/摄
焕然一新的天府广场 成都建工/摄
俄国作家列夫·托尔斯泰说:“历史是国家和人类的传记。”计划经济时期的粮票,改革开放后的天府广场钟楼,从秦汉时期走过来如今“住进”成都博物馆的石兽,替代天府广场钟楼成为成都新地标的四川大剧院……这些人类活动过的痕迹,无一不是时代的传记。近年来,也有声音呼吁恢复“钟楼”,将之作为天府文化建设重要内容,以引发市民历史记忆唤起“乡愁”等,足见钟楼在老成都心中的地位。
知识延伸:
敲钟击鼓,是古代城市的一种报时和管理方式,当时没有钟表,老百姓要想知晓时间多靠钟鼓楼的声响次数来判断。古人以圭表或铜壶测得时辰后,便击鼓报时,但鼓声的传播范围非常有限,听不见鼓声的老百姓只能通过日升日落、鸡鸣等来预估时间。
齐武帝萧赜在位时(482年-493年)为使宫中都能听见报时声,便在景阳楼内悬一口大铜钟敲钟报时,为使钟声传播距离更远,除了加大铜钟外,又在与鼓楼相对的位置建设较高的钟楼,首开先河。钟楼、鼓楼合称钟鼓楼,一般设置在城市中心地带。唐朝时期,鼓响,城门关闭,实行宵禁;钟鸣,城门开启,万户活动。是以唐朝李咸《山中》诗言“朝钟暮鼓不到耳,明月孤云长挂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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